英女王去逝,部分港人表現出比失去家人還要痛苦,於是,久違了的英國圖騰、殖民反殖的爭論又再出現,其實,答案並不複雜,道理非常簡單,沒有英國的佔領,就沒有香港的相對繁榮,更清楚地說,這是港人潛藏的小我情結,在某些時候,如女王去世,它就會走出來,並和民族復興大潮流格格不入。
在英國向東亞殖民的過程中,充滿了欺詐、屠戮、搶劫、不仁、邪惡,中國深受其害,但唯獨香港不單不是主要受害者,還是寥寥無幾的得益者,並起着助紂為虐的作用。
奪佔香港,使英國控制了進入廣州和華南地區的門戶,擁有了進一步對中國進行經濟、軍事侵略的戰略據點;也使其殖民範圍向東亞推進了一大步,為其爭霸遠東提供了重要條件。就在英國強佔香港不久,廣東民眾義憤填膺,自發地組織起來準備收復失地,他們提出「夷不可信,和不足恃,香港不可不復。」士人們也紛紛賦詩作文,宣洩一腔怨忿。
從那時起,一代又一代中國人無不以丟失香港為奇恥大辱。報人查良鏞曾經憶述在小學讀書時,歷史老師講到鴉片戰爭中國慘敗割地賠款時掩面痛哭,他和小同學們也跟着哭泣的情景。他說,這件事在我心中永遠不忘:「我們這一代中國人,從來就認為收回香港是天經地義的事,即使要我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。」
但這段歷史記憶在部分港人的心裏卻有着截然不同的詮釋。
心理學有一種稱為「斯德哥爾摩」的症候群(Stockholm syndrome),此症源自瑞典斯德哥爾摩一宗銀行劫案,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。他們的生死操在劫持者手况,劫持者讓他們活下來,他們便不勝感激。他們與劫持者共命運,把劫持者的前途當成自己的前途,把劫持者的安危視為自己的安危。以這種症狀來分析港人對英國的微妙心理是最適合不過的。
英國人和香港人起初便是劫匪和小人質的關係,父輩打了敗仗,小人質被養在仇家家,訓練成搶劫家族財富的能手。19世紀香港經濟和財富的增長主要得益於兩個方面:
一是鴉片走私。英國佔領香港後,這裏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鴉片走私巢穴和貯存、轉運中心,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幾十年。僅1845年,就有80艘裝運鴉片的快船往來於香港。1888年,輸入香港的鴉片多達7萬1512箱,絕大部分被轉銷到中國內地。同時,每年有價值數百萬元的白銀由中國內地經香港流往國外。外國鴉片販子和港英政府都是這種毒品交易的最大受益者。1880年前後,僅港英政府每年徵收的鴉片包稅銀即達20萬元,在其稅收中佔第二位。
二是苦力貿易。據統計,1851至1872年間,從香港運往美洲、大洋洲和東南亞的苦力華工總計為32萬349人。而每販賣一名華工到美洲,人販子即可獲利200多元。從1883至1898年,經香港去外國的華工累計達99萬1568人;同期,從國外經香港回內地的共157萬332人,他們每年攜帶上千萬元甚至更多的財富過境,這也給香港經濟注入了活力。
形象地說,香港的相對繁榮是小人質幫着劫匪搶奪其家族,從中分得了微薄的賊贓。有了這個起點,小人質感情上對同胞自是狐假虎威,經濟上又有賊贓之得,所以,部分港人對英國殖民統治不僅沒有抗拒之心,由於長期相對其他華人社會表現得更富裕、更體面、更西方,自然發展出一套扭曲病態、助紂為虐的歷史觀。
不過,這種歷史觀也只能偶爾發作,這個世界還是實力說了算,當原生家庭經不斷努力,已成長成世界二強之一,而劫匪則成了衰竭老人,自身難保。在此起彼落下,部分港人今天廉價的悼念,只將會是來日可笑的談資。
文:悠 然
學研社成員,香港七十後傳媒人,港大經濟系畢業生,從事媒體編、寫、評、教工作達二十年,擅長發掘繁雜時事問題背後的故事,現爲自由撰稿人,幷把過多的好奇投入到中國近代史研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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